哭泣的月台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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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華回過神時,她就在這偏僻的郊外車站月台。
她站在月台上,早已破損的塑膠椅與明確故障的電子顯示板,有列車會快速經過,但停下的卻少之又少。
上來下去的人也都是個位數,未見到一名站務員。
她想她是死了,外出替貴人尋找掉落的珍珠耳環時,被什麼人襲擊之後,斷裂。
但現今的她已經死了,該何去何從,如果還有選項的話她想回去跟貴人道歉。
關於珍珠耳環這事,那是貴人結婚二十周年時所購入的。
黑華皺眉站著月台上,她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才是家,她在陌生的站名上。
天橋上有個短髮女子她趴在那,瘋狂的哭泣,一邊進食著速食店的油炸物,一邊哭得難看。
注意到她的原因,是因為她待在那超過十二個小時了,從高掛的弦月,到日出。
黑華曾經嘗試跟著鐵軌走,至少想找個方向離開,但是她怎麼走卻都會走回月台邊,成了迷宮一般。
「沒詢問主人的意見,就想離開迷宮啊?」清脆的女聲,黑華抬起頭見著了名少女,她坐在邊緣破裂成尖銳的塑膠椅上。
捲捲的短髮,素面短袖上衣搭配著層次多到眼花的長裙,少女冽嘴笑著一派輕鬆,她身旁則是另一名擰著抱著巨大魚缸的怪異女人。
黑華在想到底是不是錯覺,關於女孩的對話對象,是已經死的自己?
「大魔導士在跟妳說話呢!穿黑西裝的死者。」女人抱著魚缸,裏頭游滿了橘金色耀眼的金魚,與十來隻更小隻喊不出名的小魚。
黑華她這才肯定,她們看得見她,她靠以往的身手,輕鬆地從鐵軌翻上了月台。
「妳是做什麼的啊?」捲短髮的少女一手拍著身旁黃黑雜毛的中型犬,直接赤裸地笑著,毫不客氣。
黑華第一秒想說保鑣,但似乎又不是太過正確,傭人?隨扈?她是被那個家買去的,訓練成今日的樣子,可是她卻連最後一個命令都做不好。
這樣還能稱說自己是做什麼的?
「待業中。」黑華站直了身子,瞇眼看著那提問的人,她眼角仍瞥見那在天橋上哭泣的女性。
女人站起身子,嫌棄地看著黑華卻又無比恭敬的與帶著狗的少女告別。
黑華見她一邊走遠一邊伸手進那魚缸裡,任意的抓隻掙扎的魚就往外丟,但那魚掉落在滾燙艷陽下的鐵道上,卻變成了一個沒有雙腿只軀幹與上半身的男人,他痛苦的在地上扭曲猙獰,本該手腳連接的區部卻光滑的不可思議,似乎本來就如此。
「妳剛剛說的主人還有迷宮是?」黑華轉過頭,她繼續對少女提問。但少女卻是反諷地說:「我問妳的妳不說,還敢問我啊?」
黑華閉上了眼,她思考了關於自己短暫的一生,從離開貧民窟被主人納入名下,受過的訓練,愛過的人與那個後輩,到現在。
「狗,我只是貴人們所飼養的狗。」黑華無比肯定的說出這個答案。
「呦,這到有趣。」少女眼中閃過狡詐。她一個彈指原先坐在她身旁地板上的兩隻混雜血統的狗,在那瞬間變成了兩名恭敬穿著簡單的青年。
少女單邊嘴角上揚帶些諷刺地笑說:「我只會把狗變成人,從未聽過人自稱自己是狗,還是如此肯定不帶一點猶豫不甘。」
或許是因為已經死亡,所以黑華未表現出太多惶恐,她只是嚴肅瞇眼詢問:「妳跟剛剛那個魚缸,還有天橋上的那人到底是?」
「我的真名或是稱呼你知道也無用,但我們三個都是魔女,我等級是大魔導士,可是被封上爵位了呢。」少女一直笑著說,她語氣中帶著得意與自滿,甚至補充說:「剛剛被妳喊魚缸的那位是奪足魔女,她會將目標的腿部奪走,變成魚丟進魚缸裡養著。」
那明顯惡趣味的能力黑華不想去思考,她只想離開這,關於夫人的耳環那事……
「這裡可是月台魔女的領地呢,妳就這樣忽視她可好嗎?」少女眼神示意那個在天橋上一邊流淚哽咽一邊進食著肯德基的女性。
「她為什麼一直在哭?」黑華轉頭看著被稱為月台魔女的那位,她模樣看上真是萬分可憐。
「因為她快死了吧,這個月台下下個月就會荒廢了,供應她力量的來源也就……」少女態度隨和地說著,她似乎嫌那塑膠椅難坐,而讓狗便成人的青年抱著她。
「我喜歡狗,特別喜歡。所以我相當喜歡妳的答覆,雖然兩者意義上是不同。」少女自滿昂首的說著,一點也不管黑華的反應與接受不:「所以我心血來潮讓妳許一個願望,當然復活什麼的是不可能的。」
黑華陷入沉思,她伸手從西裝外套口袋裡拿出那枚精緻的骨董珍珠耳環。
當時她好不容易找到了,正要站起身子多半是被仇家襲擊了,隱約還記得被鋸下的手腳鋸裂的軀幹……
她想起來了,她的頭顱被扔回家中示警,那個喜歡自己的後輩她的神情是那樣的絕望。
或許是身軀的某個部位被丟在這個月台邊,才會讓她……
杏幸如同往常在六點四十分去打開了大門,她神色警界的卻冷不防的讓一直垂耳搖尾的黑狗溜搭進大院。
因為太過突然,她連拔槍的手勢都錯過,那隻狗也非狂奔而是興奮地快步地往玻璃溫室走去,正在裁剪玫瑰的女僕們紛紛好奇的抬起頭。
慣於早起披著睡袍的夫人,悠哉的在溫室裡喝著早茶突然闖入的黑狗,讓她困惑的低頭。
如同輕快的散步,黑犬到了貴人的面前放下嘴裡叼咬著的布團。接著就轉頭溜搭的跑出,如同牠方才出現的相同。
「貴人!您還好嗎?」杏幸連忙奔跑而入,神色驚恐的確見著貴人蹲在地上從白色的布團裡拎出一個圓潤閃耀的……珍珠耳環。
「黑華她……」貴人抬頭見著那個年輕總是充滿活力的護衛紅了眼眶。
如果變成狗的話,或許妳就能憑著氣味找到回去的路。
時間短暫,妳好好把握吧。最後該去哪就哪吧,別在遊蕩在這個世界了,穿著黑色西裝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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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華的背景人物設定,可以參考之前寫的這篇。
請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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